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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们在野战医院的第5个工作日。我们的药品和门诊量逐渐减少,中午出诊一次。
当野战医院的门诊量突破3000之后,患者就诊的速度明显缓慢了。目前新发的重伤患者已经很少,大多是一些慢性病需要长期治疗以及妇科、产科的病人。每天的门诊总量降至80左右,部分最常用的药品也渐渐显得捉襟见肘,多潘立酮、曲安奈德乳膏、对乙酰氨基酚、氟比洛芬巴布膏等都已所剩无几。由于第二批队员仅6名,无法同时保证医院开诊和外出巡诊的任务,同杨部长商量讨论后决定,暂时继续以门诊工作为主,并可以开展一些面向尼泊尔青年的院区内的卫生、医疗知识宣教。这或许将是我们之后几天里的一个主要的援助工作。

(室外气温49度,请候诊患者进40度的帐篷避暑)

(协助预检分诊的小志愿者)
中午,正当“大厨”、“二厨”烧水煮面时,一位尼泊尔青年志愿者焦急地跑来问“Stretcher, stretcher”。大伙顿时紧张了起来。小伙子身后还跟着一位当地的中年人,面带焦急之色。由于二人带有尼语口音的英语很难理解,大伙七嘴八舌询问许久才明白了大概。原来那位中年人的岳母和村里另一位老人在8级地震时受了重伤(可能是骨折),躺在“家”里疼痛难忍。由于行动不便,家属想要借用我们的担架把病人抬过来就诊、配药。考虑到患者可能存在骨折,如果搬动不规范,可能导致更严重的二次损伤,经过简短的商量我们决定出诊,上门诊疗。
简短地准备了外出诊断仪器和药物,蔡叶华医生和我出发了。一路上,残垣断瓦俯首即是。每个老乡见到身着红十字工作服的我们都会热情主动地双手合十道一声“那么思代欸!”(尼泊尔问候语)。虽然家园在地震中坍塌,他们成了灾民,但即使露宿田边、草棚,他们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微笑。这是一个充满信仰的虔诚国度,没有喧嚣,没有。
在山林、田间穿梭了近半小时,我们到了村子。第一个患者住在自家的牛棚里。我们猫着腰钻进大棚,眼见棚子的一边圈着牛,一边打着大统铺,一位老者正躺在最边上的铺位呻吟着。在志愿者和家属的协助下,我们了解到:患者女性,58岁,大地震时摔倒,腰背部剧痛,无法站立、走动,曾在加德满都大学教学医院做磁共振检查。我们在床旁做了简单的体检,发现患者虽无法行走,但所幸下肢感觉、运动神经的功能基本正常;虽然在“床”上躺了2周多,但尚无坠积性肺炎和褥疮的迹象。之后,我们又读了磁共振片,下了诊断:第一、二腰椎椎体压缩性骨折。治疗方面比较简单:继续卧床、预防肺炎和褥疮。我们赠送了些许镇痛药物,并嘱咐患者适时地翻身拍背预防肺部感染及褥疮。
之后我们又来到了第二户。相较前一位患者,这位患者更为不幸:78岁女性,地震时左下肢被巨木砸伤,运动受限。经济原因,无法就医,卧床在“家”。只见患者的左下肢外旋畸形,左髋关节肿痛。听诊,双肺底都可闻及湿罗音,显然已经出现了肺炎。初步考虑患者股骨粗隆间骨折。遗憾的是,我们目前没有条件在营地提供手术治疗,也没有“丁字鞋”等固定、矫形设备。最终只能提供镇痛、抗感染及简单的患肢固定处理。但愿这位老人能挨过并发症。

(送医上门)
回医院的路上,心情复杂。一边是沁人心脾的美妙山景,一边却是震后被毁的村寨。大都市的人们啊,如果咱们的家园也遭受了磨难,我们应该如何面对?
回到我们的“家”,蔡医生和我吃上了煮好的方便面,就着杨部长从加德满都捎回的“老干妈”,爽!

(杨绪生部长削土豆)

(贡海蓉医生刨黄瓜)

(季玮护士削土豆)
附:这儿的虫子好多,可以见到各种蚂蚱。杨部长念起了儿时的童谣:“扁担勾”挑水、蚂蚱煮饭、“三吊驴”摊鸡蛋、请蝈蝈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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