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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男孩子都一样
我们今天的志愿者都是孩子,他们分别是Anish Sharma(16岁),Nameeraj Neupena(17岁),Samundra Nrupane(16岁),Anisha Shayma(12岁),Asbin Thapaliya(13岁),Kritima Khats(12岁),Ashmita Kandel(13岁),从五年级到高一不等,其中有两个女孩。Anish Sharma和Anisha Shayma是兄妹俩,其取名的方式我猜测类似中国的大明和小明,依次顺延。
尼泊尔的学校前10年是义务教育,是用英语进行授课的,有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的区别。如果经济条件好的,可以上私立学校,可能接受的学校教育会更好,但是需要钱更多。十年级结束后,如果能考上高中,费用可能会更高。今天来做志愿者的这些孩子们是因为地震,学校关闭停课在家。所以做志愿者对他们来说,即是向中国人学习的机会,更是他们疯玩的机会,这些半大的孩子,一旦成群,就顽皮尽显。
早上刚开诊的时候,我们救援队对这些孩子们进行了分工,一个组长,其余受他管理,即找了一个孩子王,16岁的Anish Sharma,我们请他负责全体志愿者的工作,且在下午工作结束时收回所有志愿者的胸牌。
这群孩子们上午刚开始工作时,还非常认真的,也很安静。但上午工作还没结束,就有点象花果山的群猴一样了,吵吵嚷嚷,热闹非凡。本身在医疗帐篷里就有两位医生,两位护士,两个翻译、一个负责分诊和登记的志愿者,还有至少两位病人,因此,帐篷里即使在没有更多的吵闹声时,也充斥着汉语、英语、尼泊尔语,显得很杂乱。这些毛孩子们兴奋起来,用刚刚学会的汉语,大声叫着每一位医生护士的名字。另外,他们也会发一些搞笑的信息,如Dr. Xu, Come! A Patient!
当他们发现我们的队员上当后,就开始大笑。刚开始吵闹起来的时候,Anish Sharma 作为志愿者的负责人,出面维持秩序,而这些孩子都还听他的话。再后面,他的话就没有那么明显的效力了。我想起了我们携带的作为能量补充备用的饼干及巧克力,就拿出包饼干来,让Anish Sharma来分给他的伙伴们。他们拿到饼干后各分一块,一哄而散,只有Anish Sharma仍在认真地做着志愿者的工作。
为了能让他们安静地做一会儿事情,也为了我们能在稍空时稍享安静,我邀请他们坐下,每个人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年龄,然后由大家来共同做裁判,看谁的字写得好看,我来总评。他们都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认真地进行了评比。他们写下的字我保留了下来,也许自此以后,我再不会与他们相逢,但我相信,我们中国救援队认真的工作态度,和精湛的医疗技术,以及富有博爱的红十字精神,可能会对他们的人生产生一点点的影响。
他们闹过一阵后,就又会回来认真地工作一会。但是,持续时间绝对不会超过1小时。我反反复复地送给他们糖果和饼干,他们反反复复地聚拢认真工作,又反反复复地一哄而散,非常可爱、非常天真、非常善良的一群孩子,也是非常友爱的一个国度,从他们认真做事和认真学习的态度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从他们为了抢几块饼干而奔跑半天的神情可以看到,他们毕竟是孩子,天底下所有的男孩子在他们的青春期都是认真而又躁动的一个群体,不管他们面临多大的困难,他们都是充满希望的人,他们的前路也充满希望。
这些孩子很聪明,大半天的时间,他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我们的大体分工,如果看到有外伤病患来,他们会喊Dr. Xu;如果有人要求看妇产科医生,他们会喊Dr. Xia,如果有孩子来看病,他们会喊Baby doctor。他们很快了解了一些常用药的用法和适应证,有时听完了病患的主诉,我们刚刚取出药物,他们就会说出这种药物的用法。他们尤其对血压计的使用很好奇,他们也愿意学习,他们更愿意相互测量彼此的血压;还用听诊器互相听诊心脏,不知道他们是否真能听得到自己或伙伴的心音。但是,从他们认真的神情,谁又能知道未来他们中会不会出现几位为尼泊尔民众的身心健康服务的医护呢。

(尼泊尔儿童开心地拿着华山牛奶棚出品的牛轧糖)
长成一棵周长8米的树要用多少年
由于以前我对尼泊尔的历史了解甚少,所以当我在尼泊尔看到许许多多的大树时,我就知道尼泊尔的悠远历史了。这些大树我们不仅在加德满都的市区到处可以看到,在自加德满都到Salyantar的路上也随处可见,所以我对这个民族充满了好奇,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度到底有多长的历史?到底保留着多少古树?到底是什么原因能保留下这些参天大树?
刚到Salyantar时,我就看到这棵巨大的树了,但没有机会近观。尽管离营地只有500米左右,然而由于每天的工作很多,做完了诊疗工作后,天几乎已经黑了。一次,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来到这棵大树下。这是一棵非常古老的树,树皮仅用斑驳来描述是不能恰当表达的,因为在树干上有很多天长日久被放牛的孩子或其他什么动物啃下来的树皮或者是因为年月太久树皮自身的衰败而产生的深达二三十厘米的洞。树冠大概有几十米近百米,树的名字我叫不出来,而且似乎在国内我也没见过这种树。国内有一种类似的树木,我们叫做“油杠杠”(音),叶子似梧桐树的叶子,春天开花,但花极小,几乎看不到,开花后会结一种果实,早期是青的,果实上布满了绒毛,5、6月份后,果实成熟,那些绒毛下面就会有桔黄色的浆果样果实出现,甜甜的,类似桔子或草莓的味道,对于物质贫乏时代长大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那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味。然而,极其遗憾的是,这种果实虽然甜,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却几乎不可能摘得到。掉落于地的果实被来来往往的人踩成一滩泥后,我常常感到很惋惜。记得小时候,父亲会爬到高高的大树上,给我们摘下连着小枝条的丰满的果实。
这棵树上也结满了小小的、红红的果实。用环抱的方法测了一下,这棵树的周长大概有8米。长成这棵大树要用多少年?

(刘华晔护士长在处理伤口)
电扇终于有风了——多才多艺的“男丁格尔”
尼泊尔的地形复杂多样,我们野战医院所处的Dahding地区大概为温带大陆性气候,昼夜温差极大。5月的天气,早晚很凉爽,可是一到9点,艳阳高照时,四周的群山挡住八面来风,人就象在蒸笼里一样。
我们每天的工作从早晨8点开始,随着来诊村民的增多,气温的上升,帐篷里越来越闷热。可是为了防备夜间下雨,先前布好的象明珠样散落的接线板已收起,而十几个接线板再次重新分布到各个帐篷,并不是一件轻松事。我们强大的 “男丁格尔”队友陈裕春自觉地承担了电工的工作,他用随物资带来的电线将各个插线板拆散并重新组装,把原本需要3~4个插线板连接才能送入医疗帐篷的电通过一个插线板就能完成,并妥善做好电线接口的防水工作。这种工作对我这个中学物理勉强及格的人来说好比登天,敬佩地说:你可真能干,这种技术活也懂。陈裕春谦虚地说:生活及生存必备技能。大约10点时候,3顶医疗帐篷终于全部通电,电扇开始工作,帐篷里终于送来了习习凉风。
完成医疗帐篷的送电工作后,陈裕春又继续给其他生活帐篷送电也获成功,他又把带来的灯管灯座通过电线接入到了每个生活帐篷,晚上每个帐篷都有了照明。这样的重新排线工作完成后,地面上明珠样的插线板已消失,减少了下雨或露水引起的麻烦或危险,每天晚上的收拾工作也快速得多。
我们全体队员总结了陈裕春的本领:他是护理队伍中最优秀的电工,最优秀的大厨,最有力量的排水工。归纳起来,他几乎是个全能的“男丁格尔”,将来华山医院再派救援队,他可身兼数职,一人多能。

(春哥还是电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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